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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邦对这样一个人不放心,自然有他的道理,办法也不算过分。专使持节,表示皇帝亲临;要求田横朝见,是要求前来当面、公开表示臣服。
田横对刘邦也不放心,他的不放心也有道理,并且给出了一个充分尊重皇帝尊严的理由。没有涉及是否接受刘邦称帝,也没有涉及使诈,而是检讨自己说:“臣烹陛下之使郦食其,今闻其弟商为汉将而贤,臣恐惧,不敢奉诏,请为庶人,守海隝中。”称臣、称陛下,就是表示臣服了;不追究使诈而只检讨自己,更是表示臣服;请求能以庶人身份守海岛,是在刘邦治下主动找了份工作,更有点表忠心的意思;所请求的只有一点,希望能免于朝见、给自己留一份尊严。他大概是想以小岛为首阳山,当一个新时代的伯夷、叔齐。
可惜,西汉虽然有点像是西周,刘邦且一点不像姬发。
刘邦获悉,立即召来郦食其之弟、在汉军中相当于原始大股东的老将郦商,明令:“齐王横即至,人马从者敢动摇者致族夷!”
随即,刘邦又派出持节专使进一步诏告田横:“横来,大者王,小者乃侯耳;不来,且发兵加诛。”这是对田横请求的正式答复。威风凛凛,毫无商量余地,俨然一副皇帝架势。
田横无奈,带门客二人、乘驿站传车、随皇帝使节,前往洛阳。
他为何无奈?
一则,中原社会已经不能继续支撑战争,齐地更甚。内战的破坏性大于外战,齐地这些年等于内战+外战,残破恐难以想象。
二则,已经毫无希望的时候再打下去,等于胁迫自己的基本部队做牺牲。在他的理念中,所谓牺牲只能是牺牲自己,牺牲别人那不叫牺牲,更不能是胁迫、蛊惑。常常有议论贵族精神的,这就是基本的一点。
所以无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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