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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东暖阁里只留了两盏烛火，比之往常显得有些昏暗，皇贵妃端坐于宝座上，脸上的表情叫人看不真切，崔娘仓促间瞥了一眼，便上前跪拜行礼：“奴婢叩见娘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声音仍如第一次听的一般，冷冰冰的，却如珠玉落盘，异常优雅动听，崔娘谢了恩，躬身而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曾经讲过，非到必要时，不会再避人耳目召见你，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要这么做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崔娘道：“奴婢办事不力，有负娘娘所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抬起头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崔娘依言缓缓抬起头，那是一张平凡的脸，脸上曾经留下的疤痕虽经过精心调治而逐渐淡去，可是美丽终究沦为了平庸，木讷替代了鲜活，唯有一双眸子静若幽潭，隐隐流转着迷人的光华。

        皇贵妃凝视良久，轻声开口：“告诉我，每日晨起对镜梳妆时，你会想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崔娘身子一颤，哑声道：“奴婢。。。奴婢。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会痛惜你曾经倾国倾城的容貌么？会追忆王金尊玉贵、仆役成群的王府生活么？会怀念那个曾将万千宠爱置于你一身的男人么？会回忆起那夜几乎将你吞噬的大火么？会。。。恨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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