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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系改变 青纱帐外的天已经亮了,里面却还是溟濛的淡灰色。阿羡幽幽转醒,眼中仍带着雾气。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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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青纱帐外的天已经亮了,里面却还是溟濛的淡灰色。阿羡幽幽转醒,眼中仍带着雾气。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,他陡然转头果见那个入梦正酣的睡颜,心头的肉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,跳漏了一拍。他轻轻抓起薄被子,那熟悉的香草薄荷味淡淡地侵入鼻腔,仍旧是那样好闻,可是这一切再和从前不一样了。他趴下来轻轻将下巴抵住枕头上,梅隐的侧脸近在咫尺,温热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受到。她仍旧睡着,一改彼时浓愁薄雾满的忧色,竟浅笑了起来,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。看见她睡得香甜,阿羡也跟着浅笑了起来。这个比男人还好看的女人,现在是他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一会的功夫,那双眸子悠悠地睁开,一双湖色的眼眸惺忪地望着他。阿羡的身子顿时颤了颤,紧张地屏住了呼吸。可下一秒,她的话却让阿羡的心降至冰点:“你怎么会在我床上?”阿羡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,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,试探道:“你、你都忘了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昨晚我喝醉了。”她扶住昏胀欲裂的脑袋,从榻上坐起身来。望着地上满眼狼藉,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,剧烈的头痛令她痛苦地蹙眉,零星的片段一点一滴回来。她满身酒气地回家,见到榻上的那个人、那张脸,恍如隔世般欣喜若狂,然后两个人吻得如何缠绵,如何脱掉他的衣服,又如何发生那种事情。依稀回想起来后,梅隐的脸色也变得铁青。

        看见她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,阿羡也似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意外,恐怕是认错人了。他的心转瞬间凉到了谷底,惶恐、害怕、自卑、无措一齐涌上心头,雾气盈满了双眼,恨不得下一刻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,可是为了不让梅隐感到为难,只好逼自己强颜欢笑。阿羡捡起地上的衣服,顾不上自己还衣衫凌乱,就先为梅隐披上:“我先为你更衣吧。”不管怎么样,在他心里已经把梅隐当成他的女人。既然如此,他就要做一个男人该做的。没想到梅隐却隔开他的手,声音僵硬地道:“不用了,我自己来吧。”阿羡的脸色须臾间变得惨白。

        梅隐很快便系好了衣带:“我有事要出去,今晚不用等我回来吃饭。”说完,她就出门去了。留下阿羡在原地,停在空中的手还僵着,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,她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?梅隐走了以后,温羡在家里收拾满地的狼藉。桩桩件件都无声地说明着昨晚的激烈,可如今屋子里只剩下他孤零零地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坐在妆奁前打量自己,一张略略浮肿的脸,嘴唇上的皮被咬破了,也不知道是被自己咬的还是被梅隐咬的。凌乱的头发胡乱地垂在肩膀上,眉眼之际还有些余韵的风情,他伸手揉了揉眼睛,不敢相信那妩媚的神情竟然出现在自己脸上。他木然地拿起梳子,以往熟练地给自己梳头,今天却犯了难。未出阁的男子梳辫髻,有过女人的男子应该梳盘髻,可是梅隐刚才的态度如此冷淡,搞不好根本不想认他,他有些难过,思来想去还是梳了过去的辫髻。

        等一切梳洗完毕,他抬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,望着铜镜中衣冠飒然,轻妆薄黛的自己,又无端地想起了那坎坷的身世。抱着被子哭了一回,又起来做饭,收拾屋子,又想起梅隐,鼻子酸酸地又哭了一回。晚上,他做好饭菜,梅隐果然没回来,只好独自吃饭。月光爬上树梢,扶疏之影在院落中拉长缩短,昨夜的亲热还历历在目,今天他就自己一人孤枕而眠。本来以为梅隐肯要他,至少也可以做个侍什么的跟在她身边,没想到她早上起来脸色铁青地直接走了,连半句话都没有多说。如果明天梅隐回来还是不肯要他的话,他该怎么办,身子也给了她,以后还有哪个女人要?阿羡越想越难受,埋进被子里哭了第三回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起来,眼皮全肿了,里面也红红的,他怕被梅隐看见,就拿冷水敷,敷了半个时辰也没消肿。中午还晴得好好的,午后便飘来一团黑云,大雨骤降。他忙跑到院落里将晒在地上的萝卜干和地瓜干收进来,一出门便看见梅隐站在门口,一身泥泞,风尘仆仆,好像赶了很远的路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梅隐进门脱下了自己湿透了的外氅,随性地挂在门廊上:“打一桶热水,我要沐浴。”“……是”见状,阿羡连忙放下萝卜干,跑过去倒水。因为灶上随时有火,每天傍晚阿羡都会烧一锅热水,所以梅隐回来的时候已经有现成的热水。

        房间内湿气氤氲,云雾迷蒙,将所有的陈设都笼罩在一片白中。耳畔是荡悠悠地水声,鼻尖蒸腾着皂角的芬芳,阿羡将手探入水中,水温正好。他一路低着头,不敢去看梅隐。正为她宽衣解带的青葱玉指不住地发抖,一颗简单的盘扣,花了双倍的时间才剥开。替她换下月白的中衣,里面还有一件贴身的绛红色里衣,阿羡几乎是闭着眼睛拉开绳带的。梅隐这次倒没有说什么,默认他帮自己换衣服,待她浸入水中,阿羡站在原地窘迫道:“厨、厨房还烧着火,我去添点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隐没有留他,他有些庆幸又有些难过地逃到厨房,将门阖了起来,忽然像泄了气似的依靠在门廊上,低头垂眸不语。一双玉手将衣角绞得几乎烂掉。他一直心不在焉,给炉火烧得太旺,只好又去釜底抽薪,将脸上弄得乌漆麻黑。最后更是在倒开水的时候把瓷罐打碎了,滚烫的开水浇了一地。

        梅隐合着眼帘,在水汽氤氲的浴桶内冥想着。她已思量归隐之事许久,倒是有意回到普通凡妇的生活。只是今天过后,她破了戒律,武功应该一日不如一日了。可是她的那些仇家,还有那么多。恐怕一个个找上门来向她酬人命债。事到如今,只有先铤而走险了。正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,厨房却传来瓦罐破碎的砰砰訇訇声。她悄然抬眼,微拧眉睫,沉着声音叫阿羡。可是他迟迟不来,过了一会,梅隐觉得不对劲便又叫了一遍,阿羡才急急忙忙跑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见他脸上是锅底般的黑色,手上被开水烫得通红,衣衫也打湿了,狼狈极了。可阿羡没顾得上自己,忙对梅隐连连道歉,鞠躬哈腰:“对、对不起,我刚才把开水罐打碎了……请你不要生气……我马上重新烧一壶……”梅隐怔了一下,全然没在意他说了什么,目光只放在那烫得通红的手指: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什么?”阿羡错愕道。梅隐重复一遍:“我让你过来。”阿羡咬了咬唇,缓缓靠近她。她身无着一物就那么浸在水里,水面又十分清澈透明,里面光景足可以一览无余,阿羡的脸又顿时变得滚烫起来。只见她从水中探出手,捏住了那发红发肿的手指。“嘶……”阿羡吃痛地低吟一声。“你总是把自己搞得一身伤。”梅隐的语气有些不悦,却也没再说什么,又抬眼扫了扫他那黑如锅底的脸,径直用手指抹去了他脸上的煤灰。她的手上沾着温热的水花,很轻易地就弄掉了那些黑色,露出了阿羡本来的肌肤。看着他那梨花带雨,翘楚可怜的模样,梅隐道:“下来。”阿羡恍然抬起头,怕自己听错了:“啊?”梅隐抿了抿唇:“每次都要我说两遍么,我说——下来一起洗。反正你的衣服也脏了……还是要我动手帮你脱?”阿羡愣了一下,才回过神来:“啊、是……哦不,自己来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羡不敢违抗梅隐,虽然他颇难为情,还是乖顺地脱掉了自己衣服。那形销骨立的身子,除了白一点,实在没什么看头。这具身子早些也被梅隐看过了,不是什么秘密。他蹑手蹑足地跨进水桶,水波瞬间漫高了几寸。柔波轻抚,温热的触感逐渐弥散开来。他一直低着头,不敢正视那个离他咫尺的女人,生怕看到嫌恶的眼神。但好在梅隐没有看他,而是翩然阖上眼帘,静静地享受着温水波涛带来的舒畅。阿羡偷偷打量她,她闭着眼时的模样比平日要柔媚许多,眼角眉梢尽是风姿。搁在桶沿上的手臂修长而结实,她用这双手拿剑、习武……甚至杀人。可如今近处打量她,却不觉有什么害怕,她安静地像一只停在池边的蝴蝶,虽然下一刻也许振翅飞走,但这一刻却是如此娴静美好,令人心驰神往,忍不住凝眸驻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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