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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章 大闯王高迎祥 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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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崇祯二年五月,时令本来已经是夏天,应该到处是草长莺飞的好时光,但这陕北大地依旧干旱无雨,放眼望去,除了几棵下半截雪白的老榆树的树冠,还在顽强的吐着一点绿色之外,放眼望去,千沟万壑,到处都是一片荒芜破败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便是在沿河谷地,原本能够灌溉耕种的土地,由于这半年来发生在这片天地里的兵祸,几乎全部被撂荒,只有偶尔的几个神情麻木的老人,在那地里,艰难的翻动着,希望还能寻找到点什么野菜。

        荒野里一阵阵干热的大风,吹过万千大山,将没有半点水分的黄土,吹的满天飞舞,黄乎乎的,让人们的视线就停留在不足几十步的远近,在这阵风吹过山岗,再吹入谷底的时候,就将一片一眼望不尽头的营地包裹其中,然后肆虐,掩盖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这漫天的黄色里,一个巨大的帐幕前高高飘扬的大幬,呼啦啦席卷开来,一个黑色的闯字就在那上面飞舞舒展,风大旗大,便将那小臂粗细的旗杆弯成了弓一样,就那么让人担心的在折断与不折断之间挣扎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帐外,一群穿戴还算整齐的义军士卒缩着脖子,抱着刀枪,在漫卷的黄土来,闭着眼睛,忍受着凄苦,肚子的饥饿,看似尽忠职守的警戒着,厚重的帐帘将这内外世界隔成了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帐里,一股股浑浊的热浪,混着酒气汗臭,还有一切你想象的到的和想象不到的气味,翻滚着,不断的在风吹起的帐帘缝隙里传出来,让那几个尽忠职守的军汉不断皱眉。

        整个大帐里,乌烟瘴气,人声鼎沸,酒气弥漫,粗口脏话漫天,一群歪戴着帽子,斜着身子,光着膀子的粗鲁汉子端着酒碗,啃着羊肉,互相指责,互相叫骂,不时的,一块啃得精光的羊大腿飞出去,砸向对手,对手当时就毫不客气的还一个空碗,那个当然不愤,当时跳起,拉出刀来就要砍人,局势似乎马上就要失控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毫无目的,毫无结果的争吵谩骂已经持续了好几天,商量的议题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上手一人只要轻轻的哼一声,那两个马上就要开干的袍泽便悻悻的住手,原本一场针锋相对的火拼,就又归于谩骂与嗓门的比拼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帐里几十人胡天海地,但无论是谁,都不敢对上手的两个人有半点不恭。

        上手坐着两个人,客位上一个干瘦的老头,老是把酒碗挡在自己的脸前,无论你吵闹的如何激烈,只要不过分,就一言不发,偶尔将酒碗挪开一点,露出半个脸来——赫然便是这西北赫赫有名,当初的米脂大战的盟军之主——不粘泥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粘泥在这里算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,虽然有上次米脂一战,没能得到预想的东西,还折了许多手下兄弟,但在战后,却得到卧牛山的钱粮接济,于是登高一呼,冲着两顿稀粥,那是应者云集,只一个冬天夏天,便再次恢复了元气,手下又聚拢了二万多人马,成为现在大帐里第二大实力威望的一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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